沙洲

【维海】月女城爱情故事(上)

【妙论知寰】维海跨年48H接龙

2022年12月31日 9:00 第10棒

上一棒:@西柚   

下一棒:@curtain-落幕进行时 

*3.4未出,包含大量月女城,赤树花关系造谣

*性转提及,不喜勿入

  

  艾尔海森盯着镜子看。镜子里倒映出一个女人,烟青虹膜绯赤瞳孔,瀑布似的灰发披散下来,翘起的刘海微微遮住眼睛。

  我要么是昨晚改论文改出白内障,要么就是被卡维气出精神问题了。艾尔海森大脑宕机,六点钟的大赤沙海边缘,赤鹭准时开始凄凄惨惨地鬼叫,黄沙的燥气往他鼻子里钻。他终于清醒过来了。

  须弥教令院大书记官,代理大贤者,知论派荣誉毕业生艾尔海森接受了现实。他在带领科研团队前往月女遗迹中间停留旅馆休整的一夜之间,变成了女人。

  真可怕,稻妻轻小说照进生活吗?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镜子里的女人也臭着一张脸看他,他伸手摸了摸身前多出来的两团肉。

  货真价实,分量十足。

  重死了。

  “艾尔海森你好了没有!”门外是他的冤种室友,哐哐把门砸得震天响,活像某部枫丹影映里的变态父亲,“你进去半小时了,不会是在解决问题吧。”

  艾尔海森闻言往下一摸,很好,男性第一性征彻底消失。

  艾尔海森叹了口气,哗啦打开门:“卡维,我需要你帮我……”

  “啊!”卡维突然爆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像个被人抽了的陀螺似的飞速转身捂眼:“对……对不起,小姐,我……我什么都没看到!艾尔海森是你什么人?”

  艾尔海森:……我就是艾尔海森本人。

  艾尔海森:钱包在茶几上,你去帮我随便买两件女装。

  卡维背对他,放下手,尬笑着同手同脚往外走:小……小姐,别开玩笑了……

  艾尔海森:你前天把阿伊莎送去化城郭,当着提纳里的面搂着阿伊莎的爪子眼泪汪汪说不要忘了爸爸,上周四在兰巴德酒馆打碎四个掐丝珐琅的璃月盘子,还抱着桌子旁边的盆栽非要给它念情诗,哦~我的月光似的爱人~

  卡维回头,重新捂上眼睛,怒吼:艾尔海森!说好了不提的!

  艾尔海森叹气:所以你去不去?

  卡维嘴硬:凭什么?你自己怎么不去?我又不知道你的尺寸。

  艾尔海森伸手把卡维的双手扒下来,捏着他的下巴往自己的方向一扳:你让我这么出去?提醒一句,我的箱子里可没有适合我穿的女装。

  卡维低头一看,立刻像被炭火烧到了似的转开目光。艾尔海森身上还是一件男士睡衣,但是他现在转了性,骨架变小身量变矮,原本合身的睡衣现在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胸口两团肉撑起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弧度。纵然卡维和艾尔海森素来不对付,他也不得不承认,艾尔海森像诃般荼悉迪利的塑像成精,每一寸都是美的结晶。当然,如果这种裸露的艺术如果活生生地上街乱逛显然就是一种对风纪习俗的践踏,雕塑放在街头是艺术,但如果有人脱得精光满街遛鸟,大部分人都会立马联系三十人团。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呃,赶紧去给学弟?学妹买一身衣服。

  卡维拿着钱袋精神恍惚地走出旅馆,精神恍惚地在喀万驿满街乱逛买女装,精神恍惚地被店主忽悠着买了三件裙装两套内衣四双鞋,若干配饰包括但不限于臂钏耳坠项链,精神恍惚地苦恼着:艾尔海森现在,到底是我的学弟,还是我的学妹呢?

  等到他精神恍惚地回到旅店,艾尔海森看着他手提着大包小包面色不虞,接过来一看脸色黑得能滴水。

  “妙论派之光,卡维先生”艾尔海森转性之后声线变柔软了些,吐出来的字句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峭,“我希望你还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去月女城勘测考古,不是去大巴扎文艺汇演。你能不能在采购的时候稍稍动用一下你聪明的大脑,用你的理性稍稍克制一下你对美的无限制追求。”艾尔海森深吸一口气,掏出袋子里那一串叮当作响的链环和轻薄雅致的衣裙:“你让我穿着这个钻遗迹?还是说,你其实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打扮洋娃娃的癖好?”

  艾尔海森一套连招攻击,卡维终于脱离精神恍惚再次振作起来,什么学弟变美女天降小学妹,艾尔海森内里还是那个理性至上的灰毛嘴臭精。那厢艾尔海森已经带着他觉得“勉强合理”的衣服进了房间换了,卡维坐在沙发上痛定思痛,绝对不能再被艾尔海森现在这副皮囊迷惑。

  “卡维。”艾尔海森探出头欲言又止,“进来帮我扎个头发。”

  扎头发。

  刚刚心理建设完毕的卡维再一次意识到了目前他们二人的性别差异,他深吸一口气走进房间,看到艾尔海森左手把发拢作一把,右手执剪把满头长发咔嚓剪断——

  “艾尔……!”卡维一声惊呼还没出口,他就看见刚刚才被剪掉的头发又飞速地长了出来,沙沙簌簌像是夏日里丛林中飞速生长的蕨,发尾垂到腰间时方才止息。

  “如你所见”艾尔海森叹了口气,他放下剪子,卡维看到满地被剪得乱七八糟的灰发铺了厚厚一层,显然是试过不止一次了,“我剪掉多少它就长出来多少。”

  卡维无语凝噎,卡维觉得这一个早上遇见的超自然现象实在是太多了,变成女人的学弟,违背自然规律疯长的头发。卡维放弃了和艾尔海森继续争辩这种因噎废食的削发行为是否是对美的亵渎,伸手把他摁在镜前去挽他的长发。艾尔海森的发质很好,盈盈的握在手里,流水一样从指缝滑落,像月光下水天丛林里翻涌的雾,他偷偷抬头去看镜子里艾尔海森的脸。他转性之后面部线条柔和了一些,不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一点温柔。不知道为什么,艾尔海森困倦地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掩住眼睛,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心绪。

  “你有什么头绪吗?我是指……你变成女孩子这件事”

  艾尔海森叹气:“我不知道,今天上午一觉醒来就这样了,除了有点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要不你去健康之家看看,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不必了”艾尔海森拒绝,“勘测在即,我不觉得这件事比进入遗迹更重要。况且我是知论派的代表,难道要让我放任那群文献综述都写不好的学生们乱跑吗?”

  “你……”卡维忘了这是今天第几次被艾尔海森气到语塞,若是对待他们以往争论的哲学社会问题,他大可以和艾尔海森吵上个一小时,但是艾尔海森这样折腾的是自己的身体,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说教他呢?他按下心中莫名泛起的愤怒和酸涩,咬牙切齿地别上最后一个发卡,拍他的肩膀示意编发大业已经完成。

  艾尔海森睁眼,卡维轻轻拢了一下他耳后的碎发:“你的头发太长了,我借鉴了一点璃月的编发技巧。应当不会影响行动,你试试看?”

  卡维看着艾尔海森在镜子面前愣怔了一下,赤色瞳孔微缩。“谢谢。”艾尔海森面容平复,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们该走了。”

  “身体的事,你不用太担心,”卡维听见艾尔海森生硬的解释道,“随行的有生论派的诃般荼塞尔德,他的医术不比健康之家的医生差。”

 

  月女城勘测是小吉祥草王重新执政后的第一个大型学术科考项目,由因论派牵头,其余五大学派协理进入月女遗迹勘测,代理贤者兼大书记官艾尔海森与妙论派贤者候补卡维自然也荣膺其列。当艾尔海森在科考队数百人面前亮相时,人群哗然。生论派学生们的眼睛亮得发光,在卡维作证此人就是如假包换的艾尔海森之后更是如狼似虎,一个个恨不得把艾尔海森供起来切片研究,但是在艾尔海森眼刀和言语下又偃旗息鼓。

  “与其关注我的性别,不如关注一下马上就要开始的月女城勘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各位的毕业论文还卡在开题报告吧。”

  学生们悻悻退去,塞尔德给艾尔海森检查了一番表示他的身体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困倦可能只是因为性征的突然转变造成体内的元素力流转不畅,如果艾尔海森没意见他很希望能对此展开进一步的学术研究,这必然能成为震惊须弥的最新发现。大书记官十分感动于他的学术追求,然后拒绝了他。

  “五百年前我们就已经禁止人体实验了,诃般荼塞尔德。”

  “哎呀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我能证明你不是人不就行了。”

  “……这不是什么好玩笑。”艾尔海森循声望去,卡维笑眯眯地牵着只牦牦驮兽踱过来,驮兽慢吞吞地把塞尔德拱到一边,把艾尔海森挡在身后,“塞尔德前辈,风纪官看过来了,谨言慎行啊。”

  打发走了塞尔德,卡维伸手想把艾尔海森扶上驮兽,艾尔海森表情复杂:“刚刚的事,我很感谢。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载人的驮兽应该是女性学者专供吧?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你现在不就是女孩子吗?不用怕,阿卜杜拉很乖的。”卡维的手可怜巴巴地悬在半空。不知为何,艾尔海森的脸却冷了下来。

  “你不用把我当女性似的爱护,”他冷冷地回应道:“收起你的绅士风度,卡维,我不是女人。”

  艾尔海森扭头走进了知论派学生们的队伍,徒留卡维一人牵着牦牦驮兽发呆。他呼噜了一把阿卜杜拉,给它喂了根胡萝卜:“莫名其妙,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阿卜杜拉喷了个响鼻,嘎巴嘎巴地嚼着胡萝卜,拱了卡维一个趔趄,摇头晃脑地走开了。

  卡维:……跟艾尔海森一样没良心。

 

  根据因论派学者基于赤王遗迹的考古对月女遗迹做出的推测,这里曾是花神的领土,同样也是花神的埋骨地。相传这位自月宫贬下的神明在千年之前同沙海与森林之王立下血契,三王共治须弥的时代开始。但据史书记载,这位女神最后死于赤王的怒火,逝去之时将全部神力注入大地从风暴之中保全“圆形剧场之城”,这座城市被千年不散的风沙笼罩,沙尘与龙卷遮天蔽日。花神眷属们也化作了青色的空壳,在沙漠中游荡。

  “我们推测这里就是圆形剧场之城的入口。”因论派的加尔洽解释道,“按照罗盘的指向,这里是地脉流动最为迟缓的地方。根据草神大人对地脉流向的判断,圆形剧场之城内部是风平浪静的,也就是说,这里是风暴的缺口,而剧场正中,就是风暴之眼。”

  这里的风沙不若别处狂躁,甚至能称得上一句温和。加尔洽指挥因论派学生搬开狂风堆积出的沙砾碎石,预想中饱经磨损的石雕并未出现,相反,那里出现了一堵流动的透明晶障,金碧交杂的神秘符文在晶障上滑过,晶障两侧耸着两座簇新的鹰头人身塑像,而晶障之后,隐约就是古城旧址,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这是……”艾尔海森皱眉,符文流动速度太快,即使用留影机拍摄也只能照下模糊的虚影。不知为何,他看向那些符文时,总能感觉到一股没由来的心悸。他试着凑近些看,脚下砖块松动,他一个不小心按上了那层晶障,一阵尖锐的耳鸣响起,突如其来的剧痛贯穿了他全身,像刀锋刺破脑颅钉进骨髓。

  “艾尔海森!”“大书记官!”他听见众人的惊呼。卡维冲上前去架住他,艾尔海森软倒在地,卡维撑开他的眼皮,艾尔海森瞳孔有些散,赤色的瞳子不祥地漫开。艾尔海森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见……”

  “什么听见?你怎么样?”卡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只触到一手冷汗。

  “……月宫的女儿被夺取权柄,降临赤沙之原……”艾尔海森喃喃,他挣开卡维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到晶障前,示意知论派的助理跟上。艾尔海森再次将手扶上了那一层晶障,如他所料,脑内又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噪声,其中夹杂着些许模糊不清的呓语。与此同时,晶障上的符文流动速度,竟然奇迹般地减缓了。

  “漆黑的沙尘……林与梦的王女……”艾尔海森强忍着噪音带来的反胃感和剧烈的疼痛,仔细分辨着夹杂在其中有规律的字段。一旁的知论派学生听了两句恍然大悟,迅速将艾尔海森的喃喃之语记录下来。

  “近似于帕孜拉部落的土语。”学生笔耕不辍,“应当是帕孜拉部落和坎奇尔部落的源头语言,很有可能是最原始的沙漠官话。”

  知论派和因论派的学生拿着纸笔围作一团争着记录语音和符文,卡维挤进人群扶住艾尔海森颤抖的肩膀。他撑着晶障,只给卡维留下一截苍白纤细的后颈,卡维早上为他精心设计的辫发被冷汗濡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颊侧。卡维凑得近,能听到艾尔海森极力忍耐的急促喘息和胸腔里强摁下的痛呼。

  终于,艾尔海森脱力,刚抬起手就差点瘫软在地上,卡维护住他的后颈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

  “刚刚的符文和语音,都记下来了吗?”艾尔海森发话问道。“打开大门的线索,应当就在其中了。”他不露痕迹地从卡维近似环抱的臂弯里脱身,接过学生们递上来的笔记,在营地的桌案上铺开。知论派的学者们被艾尔海森领着开始了破译工作。卡维活动了一下双手,刚刚扶着艾尔海森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度。

  我这是怎么了。卡维郁闷,我紧张什么,又不是一个学派的,书记官位高权重,还轮得到我来关心吗?

  如果旅行者还在,她估计要鼓掌感叹一句卡维少男情怀总是诗,可惜脑壳如却砂木——质地优良坚硬,不易被虫蛀,却也难以雕琢,简言之,不开窍。

  几小时后知论派的转译工程已经接近尾声,不知为何,艾尔海森似乎对这种土语格外熟悉,他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语言的田野调查,也没有读过相关的文献,但是刚才他听见晶障内传来的低吟之时,它就像蛰伏多年的种籽,顶开冻土疯狂生长,占据了整个大脑。

  难道是当初……艾尔海森神色晦暗,突然的性别转变,只有他能听见的古旧语言,突然减缓流速的符文,莫名袭来的剧痛。诸多怪事很难不让他想到二十年前的旧事,若他的推断不错,也许这一整个科考行动,都是个巨大的阴谋。

  现在终止科考行动显然不可能,只能在行动过程中小心谨慎了。

  艾尔海森接过学生破译完的密码,对着晶障两旁怪异的鹰头人身像,用古旧的语言颂出开门的祷语。

  “……三千又三千的庇佑加诸吾身,林梦的子民请求月女的垂怜……”

  金绿交杂的符文慢慢消失,鹰头石雕低下头,缓缓转动。晶障自上而下慢慢融化,还未来得及变成液体就消溶在了空气之中。尖锐的风沙鸣声响了一瞬,又极快地止息了。众人向城内望去。

  尘封千年的月女城,再度浮现在他们的面前。

  众人欢呼,妙论派的学者们按计划先行进入城内查看遗迹结构,艾尔海森看着卡维被妙论派的学生们簇拥着的背影,一阵反胃感又涌了上来。

  他隐瞒了一件事,艾尔海森揉了揉太阳穴,就在刚才,他说出那句开门的祷词时,一个哀婉的女声在突然响起。

  “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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